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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時間:
(台北場)
2014/3/6-2014/3/8 PM 19:30
2014/3/9 PM 14:30
(高雄場)
2014/3/15 PM 19:30
2014/3/16 PM 14:30

演出地點:
(台北場)國家戲劇院
(高雄場)高雄至德堂

演出單位:唐美雲歌仔戲團

演員名單:
唐美雲:錦上花/甯公子
許秀年:妙月/月下香
王海玲(特邀):狐仙(仙姨)
小 咪:陳員外
呂瓊珷:歐陽勝
許仙姬:陳夫人
吳明志:劉秀才
林芳儀:狐奇
曾玫萍:歐陽雲
王婕菱:狐巧
郭佳芝:狐嬌

編劇:施如芳
導演:柯宗明

  長久以來,唐美雲歌仔戲團一直以「承傳統,創新局」為主流,強調文學入戲,提升劇本文字運用,以及燈光、舞美、音樂的交叉作用,提升該團於歌仔戲圈中題材的精緻度,演員更是一時之選。

  本次因應兩廳院主辦的TIFA國際藝術節,針對「玩轉世界,經典不設限」為主題,特別打造了有別於以往風格的最新年度大戲《狐公子綺譚》。

  《狐公子綺譚》的故事大綱主要來自於男狐錦上花;某日錦上花聽了狐嬌敘述,覺得人間女性受到禮教束縛甚深,藉由「解放女娘」的目標,帶著一派男狐自狐界至人間,在風雪夜裡與一行避雪的旅客闖入了道姑妙月的居住處。

  錦上花與狐奇狐巧化身為浪人,遊走於男人與女人之間,傾聽他們的心聲,挑逗她們的心靈,讓這些男人與女人產生了各種不同的心理變化。

這一夜,男與女,人與狐的戀情開始悄悄的滋生蔓延,而錦上花也終於發現自己對於妙月居然有著難以言喻的悸動,在仙姨的娓娓道來裡,錦上花終於明白自己為何總是無法專注的放開去享受即時行樂的戀情,也牽起了他與妙月(月下香)的一段兩世情緣……

關於《狐公子綺譚》其實有幾個面向可供探討。

二○○六年時,唐美雲歌仔戲團曾以《人間盜》裡不甘寂寞而偷吃的官夫人(李珞晴飾)與情夫張大郎(趙美齡飾)在開場時演出了活色生香的聲色版情慾場面,(以傳統戲曲在情慾上的尺度,能光明正大的在舞台上做愛做的事可說是一大突破,不過礙於現場尺度,演員是隱身於黑紗後以臥姿交纏輔以聲音加強氛圍)

相較之下,強調著「人狐戀」、「輕喜劇」是《狐公子綺譚》明確性的大主軸,實則光明正大的打著「解放女娘情慾」、「點破江湖一點邪」的招牌,延續了當年短暫的偷情片段,堂而皇之的將「情」與「慾」放在舞台上做出更鮮明的演繹。

富商夫人的春夢實為本劇亮點,騎馬舞、電子花床(是的,你沒看錯,是電子花「床」),還帶入了「叫我姐姐」、「金罵無ㄤ」等流行元素,輔以薩克斯風及電子搖滾樂團營造出的爵士風格,以及從古到今最夯的姐弟戀話題,堪稱是古代女性夢中情人的官大人與賣藝浪人在夢中同時追逐著嬌艷似花的富商夫人,一嚴肅,一狂放的男性特質,完全滿足了女性的虛榮與渴求被呵護的心態,是相當有趣的環節設計。

可惜的是,春夢一去了無痕,富商夫人最後還是只能回到無法一振雄風的陳員外身旁,繼續回味著夢中的情話。

相較於女娘,男人在這方面可就哀怨了許多。

編劇很有趣的開了男人一個玩笑,將流傳甚久的女狐與書生戀情,藉由現實生活中的官大人歐陽勝,與年紀已長的劉秀才,還有陳員外的三人對談,在漫漫長夜裡,以白日夢的形態一解苦悶。最後三人還因自身的偏見,將道姑妙月當作是女狐狸精的化身,最後反而導致慾念無法抒解,只能用世俗觀點追殺妙月,最後留個降妖伏魔的結論,自稱為是正義的化身,依舊臣服於箇久以來經營而生的道德觀點上,束縛著似有若無被挑動的情慾,苦笑著自我開脫。

為了強調人狐戀的主題,編劇自是不可能放下妙月與錦上花這對組合,錦上花因為前世潛藏的記憶,使他對於所謂的情慾解放並不是非常的熱衷,甚至於帶了點玩笑心態(因為前世甯公子的浪漫情懷作崇?),刻意將他的情感開關點放在已經身為道姑的妙月身上,前世輪迴加上宿命戀情,恰巧是時下偶像劇或羅曼史原創小說最常使用的手法之一,只是妙月的愛情停留在過去,束縛住了已經化身為男狐的錦上花,而錦上花讓妙月自等待六年的無望戀情中被解放,卻又讓妙月陷入了另一個以錦上花為名的戀情束縛當中,其實只是一種無止盡的循環罷了。

由於劇情所需,在錦上花與妙月之外,又多開了狐奇與狐巧兩條支線,狐奇與歐陽雲的部份感覺較為薄弱,他與錦上花最後都陷入了被戀情束縛的苦惱,但雙方都失去了較細膩的情感刻劃,與最後兩人兩狐分離眷戀的場景營造顯得較沒說服力。狐巧與富商夫人的部份由於只是春夢裡的風流,自是無法以一般觀點評論,卻也透出幾分興味,顯得趣味橫生。

演員來說,《狐公子綺譚》角色戲分分配平均,但非主角的戲份似乎較有發揮空間,許仙姬的富商夫人與呂瓊珷的官大人皆擺脫過往演出的既定形象,營造出另一個新的角色呈現空間,對照起主角錦上花與妙月間的落差,大概就是屬於嚴肅與歡樂的氛圍感受了,不得不說,富商夫人的「叫我姐姐」果真是本劇一絕啊。

本劇的另一個亮點,是豫劇皇后王海玲的加入,雖然仍聽得出狐仙姨在台語的轉腔行韻仍有生疏之處,但河南話與台語的融合卻自有特色,配合狐仙姨靈巧自然的身段及表情,更是為本劇加分不少,最後的豫歌唱法更是展現出身為豫劇皇后的深厚功力,值得令人為她喝采。

該劇音樂偏重於傳統曲調,並加入了爵士樂及搖滾風格,雖然無法如許久之前該團曾舉辦的《歌仔戲飆爵士》活動,將爵士樂融入在歌仔戲曲調中,卻為劇情的進行呈現出另一種風貌,開場的感覺有音樂劇《貓》的感覺(尤其是狐狸群舞帶錦上花出場部份最為明顯)。

燈光與舞美還有影像設計,一直以來都是該團的創意主導,繼《燕歌行》如詩如畫的舞美與影像設計後,《狐公子綺譚》這次運用了組合式的舞台設計,藉由狐群的移動做為過場,間歇性的替代了撿場的角色(不是藝人撿場,是指舞台黑衣人),降低過場暗燈的時間,利用投影方式代表角色對話情境的轉換,也成為近年來較為時行的手法之一。

整體而言,《狐公子綺譚》說是解放情慾,不如說是在於探討解放與束縛之間的界限,藉由狐狸在傳奇話本的野性形象,與情慾解放牽上關係,挑動人性靈魂深層被潛藏起的渴望,說是解放,實則束縛。

戲裡偶自妙月口中說出的「江湖一點邪」(筆者個人解讀理應算是「江湖一點訣」,或許就是明指著「講破沒價值」這句道理,也正巧呼應了錦上花在戲裡的台詞「真相永遠不是最重要的」箇中真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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